关于欧美“再工业化”的思考

 

在后危机时期,欧美国家实施“再工业化”战略正成为趋势。从“去工业化”转向“再工业化”,意味着欧美制造业的就业比重开始回升,也意味着部分资金从发展中国家回流发达国家。

众所周知,西方发达国家是去工业化的始作俑者。由于土地和劳动力等生产成本不断提高,环境保护意识不断增强,加之资源渐趋枯竭,从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起,很多欧美国家企业开始将劳动密集型的加工装配环节,分散到国外工资成本相对低廉的地区。但是,“去工业化”也给就业和经济发展带来不少突出问题。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,特别是欧债危机持续蔓延,美国家庭的“去债务化”和欧洲政府的“去债务化”,促使欧美国家开始对“去工业化”进行反思和渴望重归实体经济。

应该看到,欧美国家“再工业化”,已经直接挑战“中国制造”。在今年博鳌论坛上,与会的美国通用电气集团负责人坦言,从全球金融危机中,美国看到经济虚拟化使失业率高、消费信心不足。必须从“去工业化”转向“再工业化”,重振制造业,把就业岗位带回美国。

31年来首次出现年度贸易逆差的日本,也出台激励措施,避免产业“空心化”带来的经济社会问题。

与此同时,欧美等国还借“再工业化”重新搭起贸易壁垒,并且通过“碳税”、劳工标准、社会责任等规则,重夺国际产业竞争主导权。

Directindustry认为,面对西方“再工业化”给中国制造业带来的冲击,我们必须有应变之策和防范之策。

就前者而言,主要是因应高端制造业和低端制造业之变。欧美重回制造业的内在含义在于抢占全球产业科技的制高点,掌握高端制造业的领导权。去年中国制造业总量已经是全球第一,但制造业产品的附加值很低,基本上处于国际产业的低端,是大而不强、大而不优,而且为此付出的资源环境的代价非常大。“十二五”期间,中国高端制造业列为七大战略新兴产业之一,是产业转型升级的重中之重。此外,要借机加快海外并购步伐,在新一轮产业竞争中抢夺制高点。

同时,作为全球最大规模的“世界工厂”,“中国制造”的地位不但不能削弱而且应该加强。经过30年改革开放,中国已形成了巨大生产能力,而且是面向全球需求模式的。可是,“中国制造”长期依赖的低成本比较优势逐步削弱,新的竞争优势尚未形成。因此,一方面中国制造业要形成“新比较优势”,重在培育核心技术和新一代产业工人。另一方面,要全面发掘内生动力,向内需要发展是“中国制造”拥有的最大机遇之一。

就防范之策而言,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,“去工业化”、“产业空心化”现象也普遍存在。例如,一些大城市争抢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,一些中等城市热衷搞金融创新项目,一些企业只想走直径赚快钱。殊不知,16家上市银行2011年实现净利润约8750亿元,每家银行平均每天净赚1.5亿元。这相当于全部上市公司净利润总和的一半,同时这一数字还超越了125个国家2011年的国民生产总值(GDP)水平。银行业的净利润已达到富可敌国的地步,但净利润绝大部分来源于存贷息差,让中国企业和家庭背负沉重的还款利息包袱。

还需要指出的是,一些地方政府对经济增长数值崇拜,当靠内力发展达不到官方既定经济增长目标,便不遗余力出卖土地,盲目引进技术资金,还以地方平台借贷配套资金。这虽然增加了国内生产总值,另一方面也抑制了原有的内部发展动力,原有的工业生态被打破,产业结构出现畸形。正如《对我们生活的误测:为什么GDP增长不等于社会进步》前言写道:“大多数时候,我们混淆了目的与手段。金融部门是让经济更多富有成效的手段,而它本身并非目的。更糟糕的是,混淆幸福衡量标准的改善和幸福本身的改善。我们的经济应该让我们更幸福,而经济本身同样不是目的。”这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似乎也告诫我们:保增长是手段,保民生才是目的。

工业强国,品牌强国的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。